
马王堆房中书VS古印度《爱经》马王堆汉墓出土有《十问》《合阴阳》《天下至道谈》《养生方》《杂疗方》(《杂疗方》,后亦作《房内记》与《疗射工毒方》)等,属于房中性质的医籍。其中《十问》为房中理论类;《合阴阳》《天下至道谈》为房中技术类;《养生方》《杂疗方》为房中补益的医方。这些大约成书于公元前165年之前的房中书,有理论、技术、医方,体系完整,充分展现古人对于房中的研究水平。法不孤起。在与马王堆房中书前后时代,古印度的圣哲亦有一本名为《爱经》的房中书。《爱经》作者为婆磋衍那,具体生卒年月不详,大约生活在公元1世纪到公元6世纪,印度学者认为此书可能编于三世纪的北印度(陈明《情性至道西域“足身力”方与敦煌房中方药》)。印度圣哲不在意时间、不记录历史,难以考证书籍具体的成书时间。《爱经》,亦涉及房中理论、技术、医方,体系完备。然比较观之:马王堆房中书重在理论与医方;而《爱经》更多是技术。《爱经》中增强房中能力的医方,如下:将牛奶、糖、乌查陀块茎、胡椒、甘草等混合饮用;将海迪萨路刚吉蒂坎、奎里和什里迦的汁液混在牛奶里饮用;长胡椒的种子和萨斯维拉罗索介亚那、海迪萨路刚吉蒂坎的种子捣烂后搅入牛奶饮用;将特拉帕庇斯宾诺沙、迦苏瑞迦、素馨和甘草等的种子或根,与洋葱一起捣烂,放入牛奶,加糖和酥油,中火煮沸,使之状如糨糊,服用;将大米和麻雀蛋混合后放在牛奶里煮沸,加进酥油和蜂蜜,多多服用;将芝麻浸在麻雀蛋清里,放牛奶,加糖和酥油,放进切碎的特拉帕庇斯宾诺沙、迦苏瑞迦里搅拌,再加小麦、大豆粉等煮沸,食用;将等量的酥油、蜂蜜、糖和甘草精,与茴香汁和牛奶一起混合,制成甘露,据说清凉甘甜,服用。这些药方,多用甘草、牛奶、酥油、蜂蜜、胡椒、麻雀蛋等。有趣的是马王堆房中书亦用蛋类作为房中补益,如:《杂疗方》益内利中:取醇酒半桮(杯),温之勿热。毁鸡卵,注汁酒中,挠,㱃之。恒以旦未食时㱃之。始㱃,㱃一卵,明日㱃二卵,【明日】㱃三卵,其明日复㱃二卵,明日㱃一卵。恒到三卵而却,却到一卵复益。《养生方》有恒以旦毁鸡卵入酒中,前㱃(饮)。明㱃(饮)二,明㱃(饮)三;有(又)更㱃(饮)一,明㱃(饮)二,明㱃(饮)三,如此【尽】𠦜二卵,令人强益色美。此外,马王堆房中书有黑发益气方,《爱经》中有“使头发发白方、使头发变黑方”。房中,方技四家之一。《汉志·方技略》云:房中者,情性之极,至道之际,是以圣王制外乐而禁内情,而为之节文。《传》曰“先王之作乐,所以节百事也”,乐而有节,则和平寿考。及迷者弗顾,以生疾而陨性命。“际”义指“相合”,房中为至道的相合。是知房中者,非只是“术”,而是内蕴“天下至道”。古贤云“食、色,性也”,又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生存与繁衍,是个人生命最基础、最大的欲望。欲望中,为何为“天下至道”?此或可参考金刚乘“乐空双运”法。一般来说,灵性能量是通过禁欲获得。然金刚乘的修士,却反其道而行之。《瑜伽之书》一书中论述说:金刚乘成就者的行为有可能是不同寻常的;他决心把生活中的一切都用作觉悟的手段,因而不反对诸如睡、吃、排泄和房中之类的肉体之事。激情和欲望的能量必须驾驭,而不是浪费。一切身体、言语和思想活动,一切环境,一切知觉,一切梦境都能转变为好的理由。佛教密宗的这个方面导致人们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就是把它跟放荡相混淆。虽然一切都被用作手段,但必须正确地加以使用,而对它们的正确使用在很大程度上去除了肉体的满足。(168)金刚乘“乐空双运”之理论,亦可与《庄子·知北游》“道在蝼蚁、道在稊稗、道在屎溺”对观之,所谓“道在房中”。不过正如Jeffrey Hopkins指出:“高度训练的修行人可以运用性来消融粗糙的心识,让细微层次的心识,尤其是根本净光显现出来,在那个点上,它的力量可以深化,进而了悟实相。我并不主张那些还未在慈悲与智慧次上有高度开展的人透过性运用细微的心识,因为他们还没有了悟空性,无法在性喜乐时,粗糙心识的强烈退却下,对心有所掌握。”(《西藏欲经》5-6)此是见道、真实之语。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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